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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/08/03

蘇東坡【八聲甘州】賞讀

不用思量今古,俯仰昔人非,誰似東坡老,白首忘機?  
寄參寥子
有情風萬里捲潮來,無情送潮歸。

問錢塘江上,西興浦口,幾度斜暉?

不用思量今古,俯仰昔人非,誰似東坡老,白首忘機?  

記取西湖西畔,正春山好處,空翠煙霏。

算詩人相得,如我與君稀。約他年東還海道,願謝公雅志莫相違。

西州路,不應回首,為我沾衣。


【按語】
哲宗元祐六年(一○九一)三月作,時任杭州知州。東坡離開杭州返京任翰林學士前夕,以此詞贈與相交十數年的好友參寥子。開篇氣勢雄渾,在「有情」、「無情」、「潮來」、「潮歸」和「幾度斜暉」之中,隱藏了人世聚散離合的滄桑,以及個人兩度來去杭州的波折起伏。以「白首忘機」的悠然,跳脫人事糾葛的感慨。下片寫西湖勝景,傾注與好友同賞共遊的情誼,並約好他年一起實現歸隱山林的願望。結尾用謝安、羊曇的典故,看似豁達,其實內心隱藏著入朝之後禍福難料、恐難如願的憂懼,寫來感慨萬端。


謝安:東晉謝安。「約他年」兩句,用謝安典故。《晉書‧謝安傳》載,謝安早年隱居東山(浙江會稽),毗鄰東海。出仕之後歸隱之志未改,曾準備行裝,打算有朝一日天下大定,自海道歸隱東山,惜「雅致未就,遂遇疾篤」。


西州:古城名,在今江蘇南京市。《晉書‧謝安傳》載,謝安病重返回都城南京,車經西州門,知道自己一病不起。謝安外甥羊曇,向受謝安愛重。謝安去世後,羊曇不忍再走西州路。一次大醉,誤至西州門,感嘆不已,誦曹子建詩「生存華屋處,零落歸山丘」,慟哭而去。(卓清芬/執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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